想去五台山,这个暗藏的想法,不热烈却也坚定。
未能成行,大致有两个原因。
其一,各种牵累,难有时间。偶得一大块时间,又选择前往他处,毕竟想去能去的地方很多。我们在身心疲顿,需要放松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先想到远方,似乎只有远方才能让我们真正远离琐碎、烦躁、无聊等等恼人的现实,才能让我们真正把自己放空。很多时候在意的并不一定是远方的美景,然而似乎只有远方才有美景,忽略小觑了眼前的胜景。
其二,五台山是从来不敢小觑的,五台山是佛教名山胜地,居四大佛山之首。内心非常清楚,就因为清楚,所以更加崇敬,因为崇敬所以更加不敢轻率往之。如果说普通旅行只需要一个背包,那我以为去五台山需要一个心境,一个干净、明亮的心境,一个神圣、庄严的心境,去五台山应该是一场朝圣之旅。然而,生活鸡毛满地,不认真地打理准备过,哪有干净的一天?哪敢轻易成行?于是等待、等待、始终处在能够准备好的一天天等待中。
可不曾想到,真要出发的一天,才知道原来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真要出发的时候,也发现和上面的两个原因都毫无瓜葛,原以为的障碍最多是未能成行的借口。
真正走在去往五台山路上的时候,我彻底明白这是一次和以往每一次成行都完全相同的出发,冲动而随意、仓促而匆忙,我忘记想带的某件物品,我甚至差点误掉火车。
直到国庆前两天,单位才通知放假四天,并且明令通告:非必要不许出晋,必须出晋提前报备。
我把这句话理解的太简单了,我理解成只要提前报备就可以出晋。
母亲离世后,我们兄妹更加体会到亲情的弥足珍贵,我们比以往更热衷于结伴出行。可是这个国庆各家各司内务,难以齐聚,只有我和姐姐夫妇无所事事。
我对姐姐姐夫发出邀请,没有立即等到回音,我开始筹划自主、单独出行。一想到,我将独自出发,我很激动,我拿起手机,快速浏览了从所居小城往其它城市的行程,我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行程合理、简单、安全。我选中青岛,双飞,两小时直达,四天严丝合缝,一点不浪费时间。
机票需要提前预定,所剩时间不多,我一到单位,就去找领导。对于出晋的严苛要求,领导自然比我领会深刻,但是她看我兴冲冲的样子,不好说肯定不行的话。她说,“我下午再向上级请示一下,出晋具体要啥条件,咱这个是否符合条件,然后再答复你。”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毕竟领导没有直接拒绝我,青岛也不是疫情风险地区。
我年轻时有一份流浪情结,现在早已不再年轻,这份情结未曾满足,也未曾泯灭。一整个下午,我都在想着我独自出行的计划和情景。我没有等到领导的电话,我担心次日不好买票,同事对我说,“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领导下午有会,我觉得不便打扰。下班、吃饭、卧沙发,我终于等到领导电话,她说,她才刚会议结束,然后说了“非必要”的“必要”条件。
我哪能把一场临时生发的旅行制造成“必要”!疫情之下、耗举国之力、卫民之平安,我是有良知的人,无论我多么意兴昂然,也随时准备为大局让路。
晚上,姐夫说了一个省内景点,我去过。反正难得的假期,准备恣意的心情,在家耗着多么难受,我说,行!
可能都觉得是凑数吧,姐夫再没有下文,我也百无聊赖。
第二天,已是国庆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我下午就休息了。我躺在沙发上,越想越难受,为什么男人想干嘛就干嘛,为什么女人就该着日复一日、两点一线?不行,必须走,孩子也不管他,这般时候,都各管各吧。
我拿起手机给旅行社打了一个电话,咨询省内出行,旅行社建议我两个地方,五台山和绵山。
我需要考虑一下子,再做选择。挂了旅行社电话,我给姐姐打去电话,姐姐出去遛弯,竟然不带电话。
一个人也要走,我去意已决。
我给旅行社回去电话,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我说,给我报名五台山吧。
你几个人?
我一个!
那你还得加一百房钱。
为什么?
住宿都是标准间,现在名额已满,没有人和你同住,你得把另一个床位的价格一并支付。
我去,那我不报名了。
我又临时决定,我要彻底一个人出发,我查了一下,没有直达五台山的火车,我不想转车,我决定买一张前往台怀镇的汽车票。
我信马由缰多好!干嘛多花钱还得受你旅行社约束!我想。
这时,姐姐来电话,她听了我的想法,她说,她也想去。我的计划再次改变。
旅行社又给我来过两个电话,先说价格上给去个零头,后来又说,就按原价不再加收。
说啥也没用了,我和姐姐商讨的结果已出,我于国庆日也就是次日一早,坐动车去找她,我们仨人会合后,再同往五台。待下单买好车票,又匆忙地收拾了物品,上床时已是晚上11点,本打算再简单做个攻略,可是我太累了,放下手机,翻身睡去。
老公于深夜回到家里,我迷迷糊糊听见他翻看我的东西,他一定很好奇,他并不知道我的出行计划。我早上悄悄起床,也不打算告诉他,准备悄无声息地走掉。可是我看了一下乘坐公交车到火车站得1小时15分钟,我起床有点迟,已经来不及洗漱,吃饭,我只好把他喊起来,开车送我。
坐上车,一切已成定局,无论是否准备好,我都已经上路。此刻,我看向窗外,无限河山已被我抛在孤独的身后。我在群里发了一个坐动车的视频,哥哥问我去哪?我只回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嫂嫂又问我,我只简单说,五台山。哥接着说,骗哇,去五台山没有动车。
呵呵,就是要给他们一点神秘感!
五台山,曾经以为洗净尘垢才能上路,而事实上,我只是从一团乌烟瘴气里努力钻出,来不及抹不掉灰尘,睁大眼情,我就赶紧地来了。
太匆忙了,没有做任何攻略,以致于我们仨都不知道从何转起,为了方便,我从五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