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对
文
学第期（总第期）
我的婚姻观
文/韩云娥
所谓幸福的婚姻，就是指从结婚起一直到死为止，总是没有间歇的甜言蜜语。——（法国）摩洛瓦
看了这条名言，仔细地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的婚姻观很土气，忍不住轻轻的揺头，笑了起来。我自问：难道是人到中年，渐渐矜持含蓄，把感情格式化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在我看来，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意地跟他过日子。天地太宽，我们无法把自己扩充为六合八方的空间，只希望用彼此微弱的光线把属于两人一生的道路照亮。
在一段开出租车的岁月里，每天都会耳濡目睹各种各样的恩爱方式：小情侣牵手上车，目无旁人的在后座互相喂食，小声说着情话，你侬我侬；刚结婚的小两口则缠缠绵绵，男的诚惶诚恐唯命是从，女的娇娇柔柔小鸟依人；中年人表现比较含蓄幽默，但也有人在这个小空间对妻子“语出惊人”。每当这时，我总是视若无睹见怪不怪，自动屏蔽外在干扰，一心一意开车奔波劳碌。偶尔休息时，我都选择在移民区十字街口，其实真的不全是为了载客，而是在这里，几乎每天至少一次可以看到一个画面：一位七十多岁的驼背老伯和一位年龄相仿稍胖的阿姨紧紧拉着手穿行于人群中，或买东西，或与旁人驻足攀谈，那两只手始终都是握紧的，在热闹的街口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熟悉的人都知道，阿姨的眼睛看不见，老伯就是他的眼睛，几十年如一日，老伯每天都手拉手带老伴出来晒太阳，遛弯，买菜。老伯是太钢退休工人，经常穿一身淡蓝色的工作服，阿姨倒是有点小时髦，手腕上戴了金镯，手指上也有一枚金戒指。每次，我目送他们提着菜兜有点蹒跚的脚步渐渐走远，都会莫名的感动，一颗心忍不住恻恻地疼起来：一朝一夕，一蔬一饭的日子原是如此味永难言啊！海誓山盟、卿卿我我的那些情侣未必能走进婚姻的殿堂，而一鼎一镬里却有着朝朝暮暮的恩情啊！
我的婚姻是经人介绍的，那时丈夫还在部队服役，春节探亲期间我们被安排相亲，那时我们都年龄尚小，我甚至没有胆量抬头看看他的模样，只是源于对军人的好感而听从父母之言。后来知道他和我一样只相了一次亲，我们就定婚了。往后的相处也是通过鸿雁传书渐渐了解。定婚第二年，他复原回家，我们便结婚生子，过着平淡的日子。
前几年，我在一次体检中发现有乳腺结节，穿刺病检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在等待结果期间，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路历程。倒不是惧怕死亡，而是忽然想到许多未曾完成的任务，于是心中万千感慨翻江倒海，而表面却面对丈夫的安慰波澜不惊。一晚夜深人静，他觉察到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又一番掰开揉碎的开导，我全然不顾他的感受，抑制着内心的情感故作轻松，大彻大悟般“理智”地为他和孩子们安排着没有我的生活，把几天来迅速准备好的“后事”逐一对他做着交代。岂料一向还算好脾气的丈夫生气了：你究竟想怎么样？老天爷哪有那么容易让你丢下我们而去？你安排的事我听不见也做不到！一天胡思乱想你编故事呢！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我只好闭口不言。而我分明感觉背对而卧的丈夫在流泪。好在有惊无险，病检结果出来后只做了微创手术。不料术后引起肩膀肿疼又患上肩周炎，听从医生的嘱咐，丈夫开始用毛巾为我热敷肩膀。每天看着他将两块毛巾交替在热气腾腾的水里迅速捞起、拧干，手被烫的通红，我心倍感温暖。通过两个月不间断的热敷，我的肩周炎渐渐好了。
我总以为，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产生的那种淡淡如水的东西，总是远远超过激动不已的山盟海誓，走过一段路程，我总不习惯用浮躁的字眼去证明爱情，只喜欢把那些走进生命深处的片段慢慢研磨成温暖，默默奉献出来。这样的方式也许早已贯穿于生命，却始终没有一句“我爱你”的参与。
爱一个人就是想着为他做喜欢的饭菜，一次次往返厨房与阳台，看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然后为他打开门；爱一个人就是霸气地指责他不应该吸烟喝酒，不爱惜身体；爱一个人就是在分开的日子里打电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听听他的声音，而真正想拨的是自己心里的那根弦。诗中所描述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或者“红豆骰子安玲珑，入骨相思知不知。”始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寄托，前者飘渺，后者取巧，难以代表真正的爱情。
所以，我只愿自己的婚姻就这样平平淡淡，在知足与感恩间尽可能用彼此的光线为对方照亮更长的路――仅此而已。
作者简介韩云娥，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人，文学爱好者。韩云娥本平台推发作品★平凡（一）★平凡（二）★平凡（三）★平凡（四）★平凡（五）●雨后黄昏★受益匪浅●花事之约★蝶恋花·春游五台山（外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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