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深五台
6月8日晚20时北京八角准点发车;
6月9日凌晨抢在强制休息前下高速,驱车直越鸿门岩抵达东台,被美丽星空诱惑,放弃休息蜷缩于寒风之中艰苦拍摄,直至繁星淹没于晨曦。观壮丽日出之后集合出发,顺时针沿大美山梁欢快行走,沿途美景不断,小伙伴们欢声笑语,乐不思行。辗转出护银沟经明月圣境清水河步道至龙泉山庄住宿。全程平移23.3公里,上升米,下降米,历时9小时27分。
晚全体队员重新整装前往栖贤阁迎宾馆,列队藏经阁广场,接受龙哥检阅,聚餐后列席旁听湛如法师高堂大课。
6月10日7点早餐后乘车盘旋而上,约9点至鸿门岩,原计划坐车到北台,但本段无车,只能徒步,行程陡然增加10公里以及多米的高海拔上升,紧迫感油然而生。不过,因为有以往经验及历史数据支撑,我确信只要没有意外,正常情况下肯定能完成。结果比我的预计提前半小时于19点登顶南台。全程平移40.75公里,上升米,下降米,历时10小时15分。至此,五台连穿的目标基本完成,特别感谢傅林、蔡蕊两位出色小伙伴的全程陪同,没有他们的支持,很难说我还会不会独闯南台。
有点小遗憾,考虑到同行队友的安全,南台登顶后未再历数千级台阶下佛母洞回镇,而是坐车下山。不过,因为本次大五台活动原先就定义为腐败游,坐车也是行程设计的一部分,把未能实现的北台乘车计划挪到南台来也不算失信毁约。
虽然本次活动被定义为腐败式朝台,但也只是相对于传统的苦行方式而言。尽管我们不在山上寺庙吃素挂单,尽管我们在山下宾馆饭店有酒有肉有淋浴,但北京至五台以及五台之间的客观距离决定了行程仍属于异常艰苦之级别,我在近四十小时内仅仅在车上小眯了不到一小时,其间还经历了长途车颠簸劳顿、东台顶冰冷狂风、以及数十里山路起伏穿越。
然而,这一切皆非我想说的人间苦厄。
照见人间苦厄
从地理位置上看,东北中西四台基本形成一体式大陆海岸线的态势,而南台则是一种天涯海角式的孤悬,很多朝台者行至狮子窝或金阁寺即望而却步。因而本次的南台成功登顶,我们都相当兴奋,我个人认为意义甚至大于最高峰北台,特别是我们三人小分队一路上相互“吭蒙拐骗”凝成的战斗友谊在那一刻也是激情暴涨,于是主动找人帮我们合影。然而当时已经傍晚七点,大部分游客已经下山,山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字辈的僧俗,没一个看上去像能使单反相机甚至手机的。这时,正好上来一位年轻女孩,外观时尚且知性,我立刻礼貌地提出请求,没想到她犹豫了片刻却委婉地拒绝了:“对不起,我有点冷”,这个拒绝理由我当时感觉有些愕然,只得本能地表达对自己冒昧请求的抱歉,看着她紧紧地裹着自己的羽绒服,虔诚地踏上台阶,走进寺院。这个被拒的小情节对我有些小打击,以至我不再有勇气寻求其他人帮助,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她不至于冷得连按个快门的能力都没有,尤其是同在普济寺佛门之前。现在已经意识到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自私。人在快乐的时刻,往往会忽视别人的痛苦,换位思考,方知世间苦厄之大者,莫过于苦无人知。
送我们从南台下山的那位老师傅应该是山顶雇佣的一位勤杂人员,同时带下山的还有山顶的垃圾,本来我们对此还比较欣慰,以为五台山管理者的环保意识已经得到了加强,然而随后发生的事令我们几位目瞪口呆,他突然在一无人处停下车,把后车斗里拉下来的垃圾全扔到了路边的森林里,说是让牛吃掉。我常年在外行走,至今还没发现哪位同行的驴友乱扔过垃圾。五台山旅游经济为支柱,环境是赖以生存的命脉,本地人却贪图近利而自酿远苦,实在是令人心痛。看来世间苦厄之大者,莫过于苦无良知。
在五台山的任何一个角落,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各种Cosplay秀,有的斗笠长袍,仙风道骨,如三丰端坐绝壁之边,汲天地之灵气;有的披肩覆首,除履赤足,效达摩禅定于光天之下,采化日之精华。抵达西台之际,忽见文殊殿前,一妇女犹如巫婆阴魂附体,手舞足蹈,向天哀嚎,周围一众人等纷纷举起手机相机朝天拍摄,我顺其方向望去,好大一块棉花糖而已,完全不值我浪费一次快门,但在这群善男信女心目中,必是认为佛光乍现,或是菩萨显灵,顿时飘然于麻醉的快感之中。看来世间苦厄之大者,莫过于欺苦为乐。
送我们下山的那位老师傅还跟我们讲了他当天不幸之万幸的遭遇:先是丢了手机,然后被外地游客捡到还给了他。他说,如果被五台本地人捡到就肯定要不回来了。这让我有些诧异,但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黑自己的父老乡亲。五台山佛教传播历史已近两千年,本地人世代在佛教氛围中生长,然而我们却常听外界盛传五台山骗子遍地(即使他们都来自于外地,一块能够容留滋生骗子的地方必非善邦),今又听到本地人也自认民风不善,难道所谓“度一切苦厄”的般若大智慧即是骗术?
现在的五台山,无论是台上东西南北中,还是台下山沟的吉祥寺狮子窝,更别提台怀镇中,到处都是建筑工地,从殿堂之巍峨及外饰之华美可知其敛财无数,口口声声“五蕴皆空”的宗教组织和利益集团勾结大肆吸血民脂,充分暴露了宗教本身即是信徒苦厄之罪魁祸首。
当今社会,科学才是真正的般若大智慧,能够充分满足人性追求的精神和物质世界才是“五蕴皆有”的波罗密多。由空至有,不应总是通过压抑人性的宗教洗脑行为来骗取,现代人应该凭借积极创新的科学精神和艰苦努力来谋求人类福祉。
迷信不除,宗教不抑,科学不兴,苦厄不尽。
(以上为笔者个人观点,不代表龙之队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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