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闲云野鹤,五台人。
半年没去学校南面的滹沱河畔了,我真有些想它。今天下午有些空闲,我决定去看看它。
所以半年没去,一是因为疫情。今年春夏,受疫情的影响,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这一封闭便到了四五月间。后来疫情不紧了,但又赶上学生高考毕业,工作繁杂,瞻前顾后没去成。当然,疫情只是一方面,另一面还和那儿正在建设的一个工程有关。从去年冬天开始,那里便陆续开始征地施工。许多田地被压成了路,堆上了沙石,还有工人在水沟上架桥。往常春夏间的周末闲暇,我常常和三五同事去那里走步,挖野菜,但自从那工程开工后,我便懒的去了。一来挖野菜的几处荒地都占用了,据说得另寻地方;二来到处的喧嚣让喜欢清静的我想想都觉害怕。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更爱独处。作家朱自清的这种性格,我一样也有。
怀揣一颗忐忑的心,我出了村。过了马路,便走上了通往河畔的田间小路。这是一条笔直的田间路,有一二里之多。虽是土路,却干净的只有少许草屑。朝远处望去,路的两边不见了施工的人,空中做了半截的水泥路停下了,留下桥蹲寂寞地立在空旷的田野里。路下有一个从西向小河沟,河水从一尺高的水泥管里流出来,在两边都是浮冰的水下哗哗地流着。这河原叫小银河,从北面的山沟里流出来,是滹沱河的一条小支流。以前据说很大,但现在它却被四周村镇的垃圾包围的成了一条小水沟。不仅如此,附近高楼上的生活污水也大都排进了这水沟里。我在在水沟边停顿感慨一番,便继续向南走去。实在庆幸今日没有喧闹,我且一个人享受这无边的宁静好了。
朝前走,离了施工的工地后,冬日的田野便坦坦荡荡展现在我一个人面前。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太阳明晃晃地洒满四周。没人打扰的野外,鸟雀自在地觅食鸣叫,间忽又像淘气的小孩,呼拉一声,相跟着飞向远方。近边的地里,收割后的秸杆或归拢成堆,或凌乱地倒伏在那里,一切都在显示出在工商业的喧嚣排挤下,农业正在经历尴尬无奈以至无助的现实。野外没有一个人,长长的田间路,空旷的田野,一如我此时的心情,干净,自在,坦荡。
从田道上朝南走一段,再折向东,穿过一片田地和蒿草滩后,让我常常梦绕魂牵的滹沱河畔便到了。站在这片沙地朝对岸望去,一条高出这边一米多的堤坝朝东边天际延伸出去。随着堤坝同样延伸出去的,还有坝上那一溜儿的高树。那树木站在高高的岸上,更显得挺拔伟岸。东头远方,树的黑稠的枝条如雾似烟拉伸在天际里。而西边,红彤彤的太阳则把这边树干枝条镀成一片金黄。而树后——气定神闲的龟山下,农人白墙黑瓦的房屋掩映在树林间。说是堤,其实也是一条乡间公路。我正在痴痴地朝对岸眺望时,公路上走过三五妇人。这些妇人是从山下村子里出来的,他们说笑着走在干净的林间道上,也走在将要落山阳光里。如我一样,她们享受这美景,但也装饰着这美景——她们是此时最美的也是不缺少的风景。
目光从对岸收回来,我的双脚也下到了结着冰的河边。朝上下游纵目远眺,河水在曲曲弯弯的河道中穿行。这水不宽,却很旺,也很深,幽幽的听不到一点水声,也似乎不用担心寒冷会把它彻底封住。此时已到太阳衔山的时分,红通通的光从远处的低山上洒过来,把远处的河水染成一片橘红,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好词句。岸上的树木,天上的云朵此时倒映在明澈的水里,使水上水下变成一片童话里的世界。远处有微响,循声望去,一支水鸟在游动,弄不清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河水清的好,脚下的沙洲柔的好。那沙,细,软,净。沙岸上,曾经过往的群羊留下一个个酒盅大小的坑儿,似人的酒窝一样,均匀地布洒在这片河岸上。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暮霭在山边不断升腾,我不得不沿路往回返。走近村边时,远处北山上石粉厂硿硿的声音和眼前铁路线上火车的轰鸣响彻耳边,它们似在嘲笑我不得不返回到现实的无奈。但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排斥你们啊,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在朝前疾奔的时候,也要给人的心灵留下一片小憩的栖息地。须知,人的欲望的是没有穷尽的,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地球上的一切生物,都是这样,一天过去又去迎接明天的新生。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让自己节奏慢一点,让自己的心灵更丰盈一些呢
图文/闲云野鹤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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